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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析刨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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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析刨白

“板正點,一會兒有領導要來畫室,吃東西的都收收,還有吃辣條的?把窗戶打開透透氣。”溫老師接到通知,緊急維護課堂氛圍。

關昕沂幫前排的人解決最後兩根辣條,拎起剛到手的零食放進畫包裏。

校長陪著領導進畫室的時候,一眼望過去,一排排的畫架,人手一件花紅柳綠的碎花圍裙,沾染著各色顏料。

剛邁進門一步,踩到了地上的鉛筆頭,與此同時,某個洗筆的同學一揚手,畫筆上殘留的水精準地甩在領導的鞋面。

校長和溫老師緊急對視,領導倒是和藹得很,笑著和緊張的同學說沒事,為了化解尷尬,隨手拿起了那名學生的堆在一旁的畫,“這畫挺好。”說著接著看第二張。

校長的表情緩和,卻見溫老師的表情不太對。

“這名同學的色彩一直是我們畫室的前列,這邊墻上有一些畫得不錯的畫,可以參觀。”溫老師不動聲色地引導前來觀摩的領導放下手中的畫,轉到墻邊。

校長出於好奇,又把剛被放下的畫拿了起來,那名學生微不可察地動作僵硬,裝作低頭調顏料,偷偷瞟了一眼。

第一張很正常的一張頭像,第二張是速寫,簽名處畫著一只食指等長,神色癲狂的猴子。從第三張開始就變得不太正常,一張痞老板的臉,和精細刻畫的嘴,下一張是沒畫完的頭像,周圍是一圈各個角度的耳朵,後面一張……小豬佩奇和喜羊羊的全家福。

校長就此打住,沒再往下看,神色如常地放回原位,對那同學道:“畫收好些。”

“這幾張都是同一個學生畫的?這面墻一大半全是一個人的,這麽厲害?”校長極為捧場地加入聊天。

溫老師頓時有些得意之色,“是的,很有天賦、也很上進的學生。”

觀摩的領導念出畫紙右下角的名字,“關昕沂,這名字取得好,光明燦爛。”

被誇獎的人此刻正在心疼自己的新褲子,換水回來時,忘記調色盤在小馬紮上,直接坐了上去,得到了一條特別有藝術氣息的牛仔褲。

“那坡裏黃洗得掉嗎?”關昕沂小聲嘀咕。

同桌的男生瞥見她調色盤上有自己想要的顏色,“你畫不銹鋼的那個顏色還要嗎?不要我弄走了?”

雖然色彩講究畫面和諧,但他們通常主打的還是省時省力。

關昕沂把調色盤遞了過去,“留點就行。”

剛送走觀摩的兩位,溫老師回頭就見著兩人間的動作,一個健步過來,“幹嘛呢?幹嘛呢?是你的嗎?你就用?自己調。”

男生收回手,撇嘴自己調色。

“下次來人,把你們平時的名作收收,畫得好見不到一張,抽象派倒是一個個都精通。”溫老師背著手,提溜起剛剛被兩位領導都觀摩過的畫作,“感謝你沒把下面的放上來,誇你色彩好,是一張沒見著,好東西這麽見不得人?”

一排排畫架後陡然冒出一道聲音,“我都來學美術了,瘋點怎麽了嘛?”

溫老師:“哎呦,說得好有道理哦,那我讓讓你。”

畫面塑造接近尾聲,連最磨蹭的幾位也結束了收尾工作,關昕沂擡頭看了眼時間,快下課了。

下課鈴響,溫老師準時出門。

關昕沂收拾東西,在群裏扣字。

【關昕沂:托馬斯走了,教室沒拖堂吧?】

溫老師因為每天準點上下班,在畫室喜提托馬斯火車的外號。

【關昕沂:我餓了,我先去食堂等你們?有什麽想吃的嗎?】

【許翊:下課了,我和展鳴亦過去找你,他們要去便利店。】

關昀沒提醒某位忘記帶手機和飯卡的同桌,拿上自己的飯卡,道:“走吧。”

沈星野自然地搭肩,“先問問她們有沒有要帶的?”

“班長,你們有要帶的東西嗎?”

許翊:“幫我帶杯咖啡吧,晚自習會犯困。”

沈星野有些驚奇,“學霸也會犯困啊?”側頭看向關昀,“我怎麽沒見你上課犯困過?”

關昀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睛,手微微在他腰上推了推,“離我遠點。”

許翊在勾肩搭背的兩人中間短暫的視線挪動,眸光一動,一旁展鳴亦也在一聲不吭地看著,一時有些想笑,這微妙的氛圍大概只有沈星野自己沒察覺了,“我們先去找關關,食堂見。”拉上展鳴亦就走。

走出幾米,展鳴亦緩緩開口:“他們也要談戀愛了嗎?”

許翊聞言看他,“什麽叫又?”

展鳴亦解釋:“主角是一對,他們會不會是第二對?”

“我這幾天查過不少這類的小說,大部分都有副cp,他們是這裏的副cp嗎?”

許翊有些沒想到,“你太好學了點,原著不知道,現實有可能吧,到畫室了。”

每次來,都會被這裏的一排排畫架上不同風格的畫吸引,兩人不免多看了兩眼。

畫室裏沒走的人同樣在看進來的兩人,有些眼熟,靈光一閃,在掛在墻上的速寫範畫見過。

聽到動靜,關昕沂回頭招呼道:“等我兩分鐘啊,我把最後兩支鉛筆削完。”

展鳴亦盯著她的頭發,提醒道:“你發尾有顏料。”

關昕沂:“你幫我弄一下,扣一下就掉了。”

收拾完,關昕沂站起身,向他們展示自己的褲子,“何止頭發,看我褲子。”

起身才註意到,關昕沂坐的小馬紮上還墊著張調色紙。

許翊好奇摸了一下,“都幹了。”

說著一同往外走。

關昕沂:“一下午了,肯定幹了。”

許翊攬住關昕沂的肩膀,拍了拍,“沒事,我給你買新的。”

“哎,前面的幹嘛呢?勾肩搭背的!”背後突然傳來聲若洪鐘般的呵斥。

三人聞言止步,同時回頭看去,才意識到說的是他們。

許翊帶著衛衣的帽子,一身校服,攬著關昕沂走路,背影看上去像一對早戀的小情侶。

幾人也瞬間恍然,解釋道:“老師,我們是朋友。”

來是的高三的教導主任,一眼認出了許翊,:“奧,許翊啊,我以為男孩呢。”又看了眼一旁局外人般的展鳴亦,“女孩塗點口紅就罷了,你一個男孩怎麽也塗?”

展鳴亦:“ ?”

關昕沂反應最快,“老師我們都沒化妝,我現在鼻子裏還能擦出來鉛筆灰,不信我證明給你看。”說著就要找面紙,以示清白。

許翊回身打量了一遍展鳴亦,唇紅齒白的,一時間覺得也不能全怪老師,哭笑不得地解釋,“老師,他大概是天生的。”

展鳴亦撕開一張濕巾,在自己的嘴唇上用力地擦了擦了,展示道:“真沒化妝,老師。”

主任並不相信,一口篤定,“你肯定用的是防水的口紅,別以為我什麽都不懂。”

三人:“……”一時都有些無奈,還有些餓。

一旁傳來腳步聲,“老師,人家真沒化,哪有化妝品一點蹭不下來的?”餘弦悄然出現,細聽話音裏透著些若有若無的笑。

“你還認識高二的學生?”主任是餘弦的物理老師,回頭問他。

餘弦望著許翊,笑道:“中考狀元誰不認識?”

主任沒再過多糾結,或許原也沒打算真的怎麽樣,擺手道:“早些去吃晚飯吧,下不為例。”

餘弦向許翊挑眉,“又見面了。”

許翊:“挺巧。”

展鳴亦擋住兩人視線交匯,“快走吧,關昀他們等半天了。”

餘弦笑著招手,“拜拜。”

看著三人逐漸走遠的背影,餘弦回憶起前幾次重生的記憶,每次重來都會些不大不小的改變,其實還挺有意思,也沒那麽枯燥了。

上一回,在這被主任抓住誤會化妝的只有關昕沂和許翊兩個,上上回是還要加上個沈星野,再往上就有些記不清了。

每回許翊身邊的人數量都不大相同,總會缺個誰,這次是他見過人數最全的一次。

以往他試著分析過,為什麽有人重開卻不帶著記憶,那是如何意識到自己輪回的呢?只有他徒留每次輪回的記憶,卻從未參與過其中。

次數多了,他也倦了,每回重來都在盯著許翊和他那從小相識,青梅竹馬的世交阮樰,她們兩個好像每回都能整出些他意想不到的事,這也是他現在唯一有些興趣的人。

為了加快劇情,他一開始沒少在暗中動手腳,憑阮樰一個人可沒那麽容易一天之內布局陷害許翊。

食堂。

沈星野把許翊要的咖啡遞過去,“你要的咖啡。”

“這安逸的氛圍,一想到這裏不是我們的世界,總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,我們是不是太悠然自得了點,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不回去好像也沒什麽,甚至沒有這次意外,我們大概也不會聚在一起,這個角度一想……”關昕沂把這些天的個人感受刨白出來。

關昀接道:“這樣一想,一場意外,結識朋友還不賴?但我們現實也未必不會成為朋友。”

關昕沂:“生於憂患,死於安樂。我有點怕我們習慣了這裏的生活,忘記了我們並不是這裏的原住民。”

這種想法一出,幾人都有些心神震蕩,如果一直找不到出路,再過幾年,他們大概會對那個原來的世界產生懷疑吧?

“根據我這幾天的查閱的相關小說,日子一旦平靜,後面必定跟著一件、甚至幾件大事,大概都是這些套路。”展鳴亦分享出自己的研究結論。

沈星野:“其實我們過得並不平靜,來到這裏不到一個月,經歷的事情並不少。”

許翊聽完所有人的發言,結合道:“現在已經發生的劇情和原書幾乎脫軌,沒有一點是根據原劇情發展的,林酌並沒有被霸淩、誣陷和歧視。”頓了一下,接道:“重點就在這,沒有林酌被這樣那樣的前提,原書後面的故事線也沒法成立,那我們到來的意義是什麽?”

“假如我們是來整頓劇情,讓劇情回到原始軌跡的,現在劇情已經崩得不能再崩了,造成這一切的我們總該有些提示或懲罰吧?或者把我們退回原世界。但顯然沒有,那第二條思路,也是我們之前最初分析的,改變我們所穿身的原主的結局和撮合成功主角。”

沈星野最先吃完,托腮答道:“第二條的第二個條件應該算是成功了吧?有兩種可能,要不這條不是條件,要不只是條件之一,改變原主的結局大概是主要任務。”

關昀想起自己做的夢,“如果我們做過的夢才是原主的經歷,那麽有兩個疑點,我們之前討論過,到現在依舊沒有結果的兩點。”

關昕沂豎起兩根手指,“第一,原主有系統,之前他們倆有。”兩指一並,指向關昀和沈星野,“第二,我們夢的劇情和原書的走向差距太大,並不是原書的劇情。”

展鳴亦跟上思路:“假設我們做的夢是原主的記憶,那兩本原書要麽是誤導我們的假書,要麽就是從原主開始,劇情就已經開始脫軌。相比較,我比較傾向第二種,那我們改變原主的結局這點就有待商榷。”

分析的節奏陡然加快。

許翊:“原書裏的角色覺醒了意識,但作者意識不願意他們脫離走向,嘗試下派系統來引導他們走劇情,顯而易見,有了意識的原主大約不會按部就班。”

關昕沂先猜測後又自我否定道:“所以最後劇情崩了,需要重建?但我們依舊把劇情搞崩了,而且更快。”

展鳴亦總覺得少了重要的關鍵環節,“還是少信息,現在劇情崩了,我們依舊好好的在這裏,原主他們到底幹了什麽,讓一切重啟了?我們又是為什麽會來這裏?誰讓我們來的?系統還是原主?”

沈星野想到最開始在操場讓他們第一次有接觸的那本書,“我們是因為書穿來的,是系統?想讓我們重來?不對不對,已經崩掉了,難道還有把劇情拉回原軌跡的機會?”

關昕沂問出關鍵,“如果是系統,那我們要按照原書軌跡?我們要把劇情拉回來嗎?”

關昀給出否定態度,“應該不是,系統能出現在原主的腦海裏,沒道理不能直接給我們提示,不能給我們任何提示,且只能讓我們在這裏分析的人大概是原主,他們的能力比較有限,且根據夢境,原主五個人大概也在後面聚齊。”

沈星野追問,“那如果是原主把我們拉入局,那為什麽系統不直接現身搶占先機,讓我們走劇情?”

許翊:“系統不出現的唯一原因大概是它不能出現,或者對我們限制不了,這也解釋的通為什麽我們是原主帶入局的。”

展鳴亦:“原主他們後面肯定有什麽發現,或者經歷,讓他們能突破作者意識和系統桎梏,甚至可能是整個世界的意識,找到別的世界線的我們來破局。”

關昕沂又有疑問,“原主脫離了作者意識而獨立,那作者意識和世界意識是可以歸為一類嗎?”

許翊:“這目前只根據猜測沒辦法確認,我們甚至不能確定這兩者其實是一個。”

沈星野把重點挪回,“我們回去的條件依舊可能是改變原主結局,而且原主覺得我們可以做到?”

展鳴亦:“也許是不得已只能選我們呢?他們的能力有多大,我們並不清楚。”

許翊:“但願原主選擇我們是真的有原因,而不是走投無路。”

關昕沂看了眼表,“快上課了,一頓分析,好像有了進展,又好像用處不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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